虞非晚眼神坚毅,擦掉眼泪后问半夏今天是什么日子。
虽然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问起这个,但半夏还是很快回答:“今天是平康三年,十月初七。”
平康三年,十月初七。
十月初七......
为什么偏偏是这个时候?
虞非晚想到了什么,心口传来一阵钝痛,她佝偻成一团。仿佛痛苦到了极点。
半夏被她的大喜大悲给弄得不知所措。
好半晌后,才听到虞非晚哑声说:“备马,我要回京都!”
半夏被吓一跳:“现在吗?”
这才才刚过寅时,外面黑灯瞎火的,怎么走?
“对!”
说话间,虞非晚已经迅速穿上衣服。
见半夏踟蹰不定,虞非晚随口胡诌:“刚才,我梦见父亲出事了,我现在心神不宁,眼皮跳个不停。”
这也算不上骗她。
做梦是假的。
但父亲确实出事了。
上一世,平康四年,十月初五,父亲因意外坠马身亡。
父亲膝下无子,只有自己一个女儿,爵位无人继承,虞家为了保住荣华,从三房选了虞清远过继到父亲名下,由他继承爵位。
而虞清远正是虞清容同母所出的大哥。
彼时,自己身在江州外祖家,完全被蒙在鼓里。
等收到消息已是一个月后,一切都已尘埃落定。
父亲是在十月初十下葬的。
距今只剩三天。
从江州到京都,日夜兼程快马加鞭,应该可以赶到。
这一世,既然自己已经知晓这一切,就断不会让虞家三房的诡计得逞。
只是......
虞非晚的心底闪过一丝悲怆。
她不禁想,若自己能再往前重生几日,兴许父亲就不会死了。
......
虞非晚留了一封信,简单给外祖父说明情况,便带着半夏从后门离开了。
从江州到京都,走官道需五日,但从长青山走小道却用不了三天。
说是小道,其实也能容一辆马车通过。
只是前些年天下大乱时,长青山有不少土匪靠打家劫舍过活,时间久了就没多少人敢走这条道,慢慢也就荒废了。
树林茂密,遮住了天光,半夏的声音都在打颤:“姑娘!我们走这里过真的没问题吗?会不会遇上土匪?”
她环顾四周,总觉得每个树丛背后都随时可能窜出来几个彪形大汉劫财劫色。
“你说的土匪都是前些年的事情了,去年皇上派了重兵剿匪,那之后长青山就太平多了。”
若非如此,她也不敢贸然走这条路。
但她今天显然不够走运。
刚过一座山,便听到前方传来一阵兵器撞击的声音。
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血腥味。
虞非晚皱眉。
她赶时间,无意在此耽搁,调转马头就准备从下方的林子里绕路。
前方,地上横七竖八的躺了十几具尸体,一个中年男人遍体鳞伤,尽管已经摇摇欲坠,却还是张开双臂将妻女护在身后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