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七皇子暴戾无度,宫中人全然知晓。
但我怎么也想不到,他残害平民数量之多,连砖块厚的竹册都刻不下。
失声痛哭后,我再次浏览那本名册,发现了另一个熟悉的名字,张阙。
曾经的九门提督,亦是娴妃张堇的兄长。
娴妃入宫的时间不过三年,却凭借一副娇柔身段俘获帝心,二人情投意合,夜夜缠绵卧榻。
自打她独得圣宠,七皇子便多次设计谋害,从寝殿门口雪一样飘落的纸钱,到养身药中加入的鹅膏毒,再到陪嫁婢女的溺亡。
张阙之死,难道是七皇子献给她的“大礼”?
我想,我需要见上这位宠妃一面。
找机会接近娴妃并不容易,她生性敏感,寝殿的大门时常是关着的。
但有七皇子在,这便不是件难事——
那天争执过后,皇帝来七皇子寝宫的次数明显见少。
皇权之下,莫不敢遵。当着下人的面给皇帝难看,纵然七皇子与皇帝手足情深,也难免触了雷区。
「都是娴妃那个***,要不是他,我如何会和皇兄争吵!」
「叫我等来好时候,定要抽筋拔骨,叫她永世不得超生。」
夜间点灯时,七皇子两手一抖,生生扯碎了兽角灯罩。
碎片散了满地,他颓然坐下。
「殿下,灯罩碎了。」
七皇子踢了我一脚:「蠢货,知道碎了,不会让人送一盏新的来?」
我沉默片刻,开口:「小女是妖,恰好对兽骨用处有些了解。这东西做出的罩子,透光虽好,终究不够美观。」
「所以?」
「灯罩需聚光,最好是小小的、半大不大的圆弧;灯罩要好看,最纯粹的头骨,方可打磨后呈现出自然的瓷白。」
七皇子的眼睛瞬间雪亮。
「现成的原材料,来了。」
天还未亮,我得到封赏,被送入娴妃宫中当差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