很快就要落大雨了。
我捡了一根树枝做拐杖,在荒野蹒跚前行。
可是我走得太慢,倾盆大雨还是浇了下来。
我有些自暴自弃了。
我扔掉手杖,坐在地上,号啕大哭。
也分不清是雨水还是眼泪。
我以为我会被这场雨浇坏。
并没有。
一把伞遮下来。
沈玄澈回来了。
他把我背起来。
离开这个暴雨滂沱的荒野。
他的肩膀那么温暖、踏实。
我把脸搁在他的肩膀上。
不哭了。
我还偷偷伸出手,把他那缕翘毛捋顺。
十我以为,沈玄澈记起来了。
没有。
他只是对一个陌生的姑娘施舍了善意。
可是没关系。
我又和他在一起了。
他把我带回他现在住的地方。
是临溪建起的一座小木屋。
收拾得干干净净。
他给了我一套干净衣裳换。
是他的。
他的衣服有种安静温柔的味道。
一穿上,好像他拥抱住了我。
我身上、心上的疼,一下子痊愈了。
我换了衣服出来,双手拢着领口,他的衣服对我来说,太大了些。
他看到我,眼神忽地变得幽深。
他很快别过眼去。
他给了我药和针。
男女授受不亲,他叫我自己挑刺和涂药。
他不记得我,没关系。
他活着,什么困难也不叫困难了。
我们可以再相爱啊。
我挑了一个野刺,然后哗啦啦掉眼泪。
我故意的。
根本就不疼。
可我对着他委屈地抹眼泪。
他看不下去了。
他夺过我手里的针,坐在床沿,专注地给我挑刺。
他专注时,唇会紧紧抿着。
眉头也紧紧攒着。
那双漆黑的眼眸,有水一样的光泽浮动。
我近乎贪婪地望着他。
我伸出手,抚摸他左脸那道疤。
都结疤了。
刚受伤的时候,一定特别疼吧。
我几乎能想象到血肉掀翻的样子。
他像被火烫到一样。
他反应很大,狼狈地站起来,往后退了几步。
我疑惑地望着他。
他捂住左脸,背过身去。
他的肩膀似乎有些颤抖,他的声音也在克制地颤抖:”对不起,吓到你了。”
我差点泄漏了哭腔,可是他这会需要人哄。
我用稀松平常的语气笑着说:”不会啊,这个疤,看起来,很有男子气概呢。”
他紧绷的肩膀,似乎放松了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