冲离开的战友,薛瑛柳眉轻蹙,面有隐忧。
“南帅——柳州营隶属抚东军,咱们擅自接管,东帅知道了怕是会不悦.”
“怕什么!我父母胞妹在她的地界受此屈辱,我不找她麻烦已经算仁至义尽了!”
薛瑛目瞪口呆,账还可以这样算?
清河村沈列择不止一次来过,但没有哪一次像今日一般憋闷。在薛瑛的带领下来到村口,远远的看见那道佝偻在河边浣洗的苍老背影,沈列择瞬间湿了眼眶!
虽然只见了一个侧脸,但他一眼便认出了眼前的妇人就是他的母亲!
征战沙场看多了生离死别,纵横马疆习惯了遍体鳞伤,鲜血挥洒已是家常便饭,男儿热泪却从未轻弹!这一刻,沈列择身心都仿佛遭受到了一记重锤一般。
母亲!
那是她的母亲!
记忆中的母亲是那么的端庄漂亮,很难与眼前这衣衫褴褛落魄不堪的妇人联系到一起。
犹记得当年,母亲总是一身白裙,拿着一卷书,坐在后院秋千上安静翻看,春风拂过吹动发丝,露出的嘴角浅笑似乎能赶走人心中所有的烦心事。
而今呢?看着母亲手持木棒一下下敲打溪边石头上的衣衫,看着她被冻得通红的双手上那些老茧,沈列择的眼睛里便像是进了沙子一般。
薛瑛的眼睛也红了,女人的情感本就细腻,感同身受让她心里也觉得愤怒难受。这是南帅的母亲!如果没有南帅,南境恐怕早就丧失在了帝国的铁蹄之下,大夏不可能有如今的太平,可当他在沙场奋勇杀敌时,家人受到的却是这般对待!
沈列择跃下马,轻轻朝着母亲走去,每近一步便觉得心跳加快了一分,行到近前时看见一旁木盆中堆叠的大堆衣衫,更是让他一颗心如同刀绞一般。
这些衣物一看便不是父母的,如此场景让沈列择顿时明白,母亲怕是靠替村民洗些衣物赚取生计。
母亲的头发已是花白一片,大家闺秀出身的她若不是走投无路,又怎会这般辛劳!要知道早年时唐婉这个名字在柳州城内也是才名远播的。
等到沈列择走到身后,妇人终于有所察觉,转头时看见那张脸,神色间满是错愕。
“这位贵人,您——有事吗?”
贵人!自己哪是什么贵人!在您的面前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