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但还没有行动,椿杏脚下刹不住,已经先她一步迈入亭子。
宋瑙攥紧画像,稍一迟疑,最后也踏阶而上。
“缪公子。”
宋瑙礼节性地唤了一声,然后坐到对面石凳上。
男人未应声,只挑眉看她一眼。
想来都怪这一眼,以至于原先对镜揣摩过许多次的如何开场、怎样应答,乃至攀谈中的起承转合,宋瑙一下子全记不起来,思绪乱纷纷的,张口就问:“您将来预备纳几房侍妾?”
话一出口,椿杏也为之一震,按原计划,这该是聊到渐入佳境之后才佯装不经意抛出来的问题。
宋瑙避开椿杏惊诧的眼神,尽管内心已方寸大乱,但面上仍不动声色,死死端住大家闺秀的架子。
男人终于笑出声,食指落在桌沿,轻叩两下:“这个,不好说。”寥寥几个字,像从胸腔里头往外发出去的,浑厚却通透,“不知姑娘怎么想?”
这话头已起,宋瑙心一横,索性接下去:“我以为纳几房都是其次,主要这纳妾,当以人品高贵优先。”
男人咳笑:“只听过纳妾看皮相,看家世,头次听说还要看人品?”
“缪公子有所不知。”宋瑙痛心疾首道,“刘侍郎家的正妻年前被小妾毒杀了,死状可谓凄惨。”
年轻公子端起杯盏,眼底笑意无遮无拦地便映入叶芽浮沉的水面之上。他摇一摇头,面前这姑娘,合着是怕死。
他轻抿一口,放下茶杯:“我回帝都时日不长,关乎刘侍郎家的正妻怎么死的,确实不知。”
宋瑙慌归慌,但脑子还好使,登时从他话里听出一些长年在外的意味。
她迷茫地仰起脸,印象里缪家公子自小生长在帝都,没听说出过远门。她斟酌须臾,小心地试探着问:“公子可是同您父亲去别处跑了几趟生意,所以对近来皇城里的事不大了解?”
男人失笑,摆头道:“家父早已经不在了。”
“不在?”宋瑙结结实实地愣住。
事后回忆起这一茬儿,她认定是男人这张脸怪好看的,面对面坐久了容易让人花眼恍神,害她平时挺伶俐一人,居然真诚到有些微蠢的地步问候了他一声:“往、往哪儿去了?”
男人指了指地下,不无遗憾道:“自然是三尺黄土,一口棺材。”
“什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