不住,用力一拍桌案,说出心里话:“要怪只怪你娘自作自受!若不是她不顾廉耻与人……岂会有如此下场?我顾及她的颜面不曾休妻,说起来,并未有何处对不住她。”
沈烟寒觉得自己简直听了一本天书,没一个字听得懂。
她大张双眸,震惊地看着自己的父亲,问他:“我娘与人怎么了?”
沈固辞未答沈烟寒的话,而是深吸一口气,带着“此事不必多提”的表情劝诫她:“如今你既然已经知晓此事,且还因此被人给退了亲,往后更该谨言慎行,收敛锋芒,莫让沈家再度成为别人眼中的笑话。”
王琼和沈固辞口中的“伤风败俗”、“你那好亲娘做下那等丢尽脸的事”、“家风不正”、“她不顾廉耻与人……”“别人眼中的笑话”这几句话一并联系起来思考,沈烟寒不可能猜不到,他们所谓的,齐蕴做下的“事”,究竟是什么事。
沈烟寒浑身冰凉,攥紧的拳头颤抖不休,一直倔着噙在眼中不愿落下的泪忽如泉涌,泪落如珠。
水光覆目,视线在模糊与清晰之间反复,沈烟寒直直地看着沈固辞,怀揣最后一丝希望,压着要爆发的情绪,也压着颤抖的声音,一字一句地问他:“爹爹心中,我娘,是那样的人吗?”
遥远时空与当下场景不可思议地蓦地重叠在一起,沈固辞的目光骤然一晃。
“官人心中,我是那样的人吗?”
——那日他得知齐蕴在成州时的所作所为后,质问齐蕴时,齐蕴便是同跟前长女堪堪别无二致,以一种倔强与失望交织的眼神看他,说出这句话的。
而当下,沈固辞也朝沈烟寒重复着当初他说过的话:“人证物证俱全。”
这意思不言而喻。
沈烟寒不是齐蕴。她正值二八韶华,未经苦难,没有子女为束缚,一只初生的牛犊不会怕虎,更何况,她天生爱恨分明。
她给了沈固辞截然不同于其亡母那样忍辱负重的反应。
三分似父、七分肖母的小娘子眼含憎恶,双目赤红,愤怒如沉寂已久的一座火山爆发,炙烫的岩浆终于喷涌出,大有焚毁一切的架势。
“好一句人证物证俱全!人在何处?物又是何物?”
“外人不知娘亲是怎样的一个人,夫妻多年,难道爹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