他没看到那些黑雾吗?
想到这,她又朝着爹和其他哥哥望去,只见所有人正凝重地盯着她,没有任何异常的表情。
大家都看不到吗?
只有她能看到???
当即,陆娇娇又转回头看向土炕上的娘,见娘的印堂黑雾,已经非常浅淡,不仔细看根本就看不出来。
而且,她长长的睫毛微微的颤动,俨然是要苏醒的征兆。
“娘,娘,娘……”
她突然娇声开口,吓了陆大鑫一跳,赶忙抱着妹妹往外走。
他以为,妹妹一定是感应到即将要失去娘亲,所以行为才会异常。
直到他走到门口,突然听到身后传来娘虚弱地声音:“娇娇……我的娇娇……”
唰!
瞬间,所有人都愣住了,就连陆大鑫刚迈出去的脚,也顿在半空。
陆明一听到妻子醒了,立刻以光速爬起来,扑到土炕沿前,激动地望着妻子,堂堂七尺男儿,此刻再也抑制不住的红了眼眶。
“秀蓉,你醒了。”
他激动地嗓音都有些哽咽,却极其温柔,仿佛妻子就是个绝世珍宝瓷瓶,大一点声,她都会碎裂。
严秀蓉看向丈夫,见他红了眼眶,蠕动着苍白的嘴唇,缓缓抬起手,想拭去他眼角的泪痕。
“你怎么哭了?当着孩子们的面儿,你也不怕孩子们笑话你……”
她的声音轻飘飘地,刚抬起的手,却被陆明紧紧握住。
“不怕,不怕,只要你醒了,让俺做什么,俺都愿意。”
“傻瓜……”
严秀蓉嗔了一句,却又轻生问道:“娇娇呢?我刚才好像听到娇娇喊我了,快让我看看娇娇……”
话落,她抬眼看去,却一眼看到了周大夫。
“呀,周大夫也来了。”
她刚说到一半,蓦地想起什么,又看向丈夫陆明,蹙眉问道:“你是不是又乱花钱了?”
自她生女儿娇娇的时候,便伤了身子,之后身体每况日下,情绪一激动就会晕过去。
为此,丈夫和儿子们一直从牙缝里挤钱,为她将养着身子。
以至如今,她家虽是大房,却比二房三房过得还要苦。
她都说过多少次了,不让他们再为了她苦自己。
今年秋收,全村人家的收成都不好,唯独陆家还收了些粮食。
她原本想着这次换了钱,给孩子们好好改善一下生活,没想到自己不争气,又晕了过去,现在能醒过来,定是丈夫又将钱都花光了。
陆明却忙不迭地摇头,咧嘴笑道:“没,没花钱,刚才周大夫……”
“起开!”
没等陆明说完。
身后,周大夫一步上前,一把将陆明扒拉开,伸出双指,按住严秀蓉的手腕处。
“不应该啊,不应该啊……”
他一边号脉,一边摇头嘀咕,好像严秀蓉就不应该再醒过来。
陆明在旁边听着,脸色一沉,低声斥道:“周大夫,你这话是什么意思?”
“别说话!”
周大夫斥了一声,看也没看陆明,全然沉浸在号脉之中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