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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绾绾,我后悔了,跟我回府,今日之事我会让它当做没发生一样。”
他双眼红得可怕,语气间竟有些哽咽。
名动天下的傅国师居然会为我红了眼。
我缓缓起身,走到他身边,抬头盯着他的双眼。想看看清楚,这里面到底有几分深情又有几分假意。
“绾绾,你昨日不是说只要我来,你便会跟我走吗?你看,我来了…”
他的表情不像有假。
可跟我又有什么关系呢,转过身来不再看他:“我只不过是随口一说,谁知你当真了?!”
“绾绾,我不争了,我不想再争了,听话,跟我一同回去好不好?”
傅泽宸像在哄我的语气让我不禁愣住了。
我与他认识了二十年,他清高的不可一世,平日里,整个人宛如一块冰山般,我竟不知他还有如此一面。
“你不跟我走?好啊,那我就去杀了沈栋,你要是喜欢这个皇宫,我便将它送给你。”
“究竟是谁喜欢这个皇宫,我的好哥哥,你莫忘了,当初是你将我亲手送进来的。”
我再次盯向他的双眼,以往我都不敢与他直视,傅泽宸的眸子里蕴含了太多我看不懂的情绪。如今,这些情绪我都不在乎了,我想怎么便怎样。
“府中的槐树花开了,满后院都是清香,从前花开时,你总是吵着闹着要吃槐花煎蛋,你还记得吗?跟我回府,我做给你吃,好吗?”
我怎会不记得呢。
小时候家中穷,我与弟弟最开心的时候就是槐树花开时,因为那样我们就可以不用再吃发苦的野菜了。
母亲偶尔会拿颗小得可怜的鸡蛋跟槐树花一起煎蛋给我们吃,我觉得那是世上最好的美味。
后来,大旱之年颗粒无收,为了几口吃食,我被变卖了。
傅泽宸买走了我。
长期营养不良导致我身材弱小,没有主家看上我,差一点我就要被嬷嬷当街打死,还剩下半口气时。
我认命般紧闭双眼,没有预料中的痛苦。
“五两银子,人我带走。”
我强睁开眼,傅泽宸那日穿了一件墨蓝色绸衣,低眸淡淡地看向我,直似画中人物。
他生得实在好看,以至于后来每次坚持不下去时,看到他的脸便又会重新振作。
“那日,一个瘦小的女娘蜷缩在街口,浑身是伤却不吭哼一声,像只受伤的小野猫般,看起来可怜极了。当时,我就在想,以后不会再让你如那日般可怜。”
如果我没知晓真相,那我大抵还会选择信他的话,会义无反顾地跟他回府。
在他眼中,我究竟是周绾绾还是苏婉呢?
苏婉是尚书府最受宠的嫡女,我想如果不是她的话,我也没有机会出现在傅泽宸身边。
当今皇上是个昏君,荒淫无度,整日成迷于美色。
苏婉年少时,整日不出府门,可关于她美似天仙的传言却一直在京中流传,从未停歇。
皇帝在宫中也知晓了这个传言,便有意无意地将压力施向苏府,想将苏婉收进宫来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