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好,辛苦了。”苏子澈反而连看都没看妖娆一眼,只是颔首,公式化地说了句,便叫来了一名副将把赵同甫押走。
双手被捆住后,赵同甫突然喊道:“等等!朕还有一言,想与佟妖娆单独说。”
“让他说。”苏子澈只是瞥了瞥他,也不苛待,顺了他的心意,用眼神示意副将放开赵同甫。
得了暂时的自由,赵同甫走到妖娆的面前,静静地站了几秒,这时一阵风又吹乱妖娆的发。他下意识地想要抬手替她整理,却发现自己已经没有这个能力,只得苦笑。
“你真的没有一丝悔意吗?对那些白白当了你皇位牺牲品的无辜者?”妖娆一怔,似乎从他的脸上重新看到了当年青梅竹马时的温柔,忍不住问。
“呵,无辜者?宦海沉浮,尔虞我诈,又有哪个人是真正无辜?他们求仁得仁,又有何怨?”赵同甫摇摇头,感慨着,“若说唯一悔的,便是当初不该对你下手……只可惜一步错,步步错,我再也回不去了……”
说着,他猛地抬起头,竟是红了眼眶:“妖娆,你能不能——再叫我一声太子哥哥?此去一别,恐怕后会无期了。”
“不……你也说过了,再也回不去了。无论是以前的太子哥哥,还是以前的佟妖娆,都已经死了……过去的事情,就让它过去吧。”妖娆偏过头,不知为何不忍看他,只是低声叮嘱道,“你若安分守己,未尝不可得享天年,好自为之吧。”
“呵呵……得享天年,又有何用?又有何用?又有何用?!”赵同甫一连三句质问,一声压过一声,最后仰天长笑,“又有何用——哈哈哈……”
苏子澈在一旁,见此情景,微微皱眉,转头对副将道:“可以了,带他走吧。”说罢,他就率先转身离开了。
“妖娆,记住,除了自己,谁都不要信。”赵同甫却在这时突然收住了狂笑,在被副将押走之前,最后意味深长地深深凝视了她一眼。
除了自己,谁都不要信吗?
一声叹息,徒留妖娆一人独立风中……
自那日复俘虏了赵同甫后,妖娆就发现她被有意无意给无视了。跟随苏子澈的一队私兵返回的三日里,不论是苏子澈本人,还是殷义,甚至副将们都不曾主动和她说过一句话。她心道苏子澈这厮也是小气,竟然对她用了“冷战”这套,想逼着她主动“坦白从宽”。
但你有张良计,我有过墙梯,她佟妖娆可不是吃素的。于是到了第三天的傍晚,她进了苏子澈的营帐,也不管他作何反应,更不等他邀请,就施施然走上前,跪坐在了他的面前半步不到的距离,微微将身子前倾,巧笑嫣然,语气暧昧地问道:“夫主最近对我怎么这么冷淡?可是心中有了旁人便对妖娆厌倦了?”
苏子澈先是微微一怔,随即眼神怪异地扫了她一眼,又将唇角向下压了压,摆出冷淡的神色,重新将目光移回书卷上,并不理睬她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