周时礼将我的骨灰放在客厅的供台上,我觉得有些搞笑,一个车祸肇事者,将受害人的骨灰带回家供着,多多少少有些邪性。
接下来的一周,我发现我不能离开他太远,不然灵魂就火烧一般炙烤我。
虽然死后我感觉不到疼痛,但看着自己的身体被烧得乌漆嘛黑煤炭一样,我还是难以忍受。
好在,做阿飘的日子并不无聊,因为有周时礼,我可以以他的生活为消遣打发时间。
周时礼研究生读的是空间物理学专业,有一个交往了一年的女朋友,两人是大学同学,现在被分到了同一个研究所。
那女孩儿我只见过一次,鹅蛋脸,齐刘海,大大的眼睛,长得还挺好看,她气喘吁吁出现在周时礼家门口的时候,我正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做着广播体操。
「你怎么来了?」周时礼拿着扫帚从卧室出来。
「听说你出车祸,将人给撞了,你没事吧?」
「我没事,就是创业资金当赔款赔给人家了,不好意思啊,让你跑一趟。」
那女孩愣了愣,眼眶瞬间就红了:「周时礼,你当我是你什么人?你出事了,知道我担心,为什么连个电话都不肯给我打?」
周时礼有些手足无措,想上去安慰她被她一把甩开。
「你是不是还忘不了她?」
等来的,是周时礼低头的沉默。
「好,我知道了。」
我拿着薯片飘在电视机的柜台上看戏,调侃着:「没看出来啊周时礼,你还脚踏两条船?」
「我没有。」
这一声回答,吓得我差点从电视机上摔下来。
他刚刚,是在跟我说话么?
惊魂未定中,周时礼已经拿着扫帚回了卧室。
不对,难不成他真能听见我说话?
为了验证这个猜想,我当晚趁他睡着偷溜进了他的卧室,其实从跟着周时礼回家以来,我一直克己本分,毕竟男女有别,虽然做了阿飘,但我也是一只有道德标杆的好阿飘!
「周时礼,你睡了吗?」
我飘到他床头,月光下,他安恬的睡颜让我不由有几分失神。
这男人长得也太好看了......白-皙的皮肤,羽睫微颤,我没忍住,顺手拔了一根......
「嫣嫣,别闹......」
我吓得直接弹飞到天花板上,他果然能听见我说话,他一直都知道我的存在,不对,他怎么知道我叫嫣嫣?
哦,我忘了,他那个小女朋友,叫徐烟。
我失落地正想飘出卧室,周时礼醒了:「把我吵醒就准备开溜?姐姐,这不像你的作风啊?」
「你叫我什么?」我惊诧地飘回他身边。
「姐姐啊,我看了你的身份证,你比我大,不叫姐姐叫什么?」
好家伙,我直呼好家伙!
我也不想被钓啊,可是,可是......他竟然叫我姐姐诶,试问哪个女人能拒绝一个妙龄男子叫自己姐姐呢?
「你什么时候发现我存在的?」我疑心不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