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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看来段小姐已经醒了。”李妈妈忽然说。
陈氏皱眉看她,不明白这当口,她提这个做什么。
李妈妈一边起来重新给她倒了一盏茶,一边低声说:“谁不知道段家唯一能做主的就是段小姐,尤其是在这桩亲事上。”
陈氏抿唇,反应过来她的话:“你的意思是这事是段沫颜授意的?”
李妈妈答道:“就算没授意,至少这事也肯定是她的决定,诚国公和那位小少爷可不敢越过段小姐做这样的决定,那些婆子就更加不敢了,不过老奴有件事不明白——”
见陈氏看着她不说话,李妈妈继续低声说道:“依照段小姐的脾性,即便真的不高兴退婚,也不会这样作践咱们家的脸面才是。”
她也算是看着段沫颜长大的,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样的性子,也知道她待夫人和世子是哪般模样。
所以才会如此惊讶段家今日这样的做法。
“而且还有一件更奇怪的事,老奴今日去段府,段小姐都没露面,甚至说都没说一句,老奴知道的时候,这位罗氏就已经来咱们府上了。”她算了下时间,“距离老奴到段家说退婚,期间不超过一刻钟。”
上次顾家登门说退婚,段小姐一听就晕倒了,为何这次没过一刻钟,这位段小姐就做好决定了?
这实在是有些怪哉。
也跟他们想的实在是有些不太一样。
原本想好的手段和话语全都没用上,就好像……那位段小姐早就已经决定好退婚了。
是因为太过伤心吗?
还是……
“你的意思是——”陈氏终于开口了,“段沫颜早就想跟我们退亲了?”
李妈妈也不敢肯定,只能拧着眉说:“至少现在看来段小姐做下这个决定的时间并不长。”
“好啊!”
陈氏忽然怒拍桌面,桌上的瓜果茶壶都被她拍得轻轻晃动起来。
“我还想着她会难过,没想到人家早就有了别的心思,亏我那个傻儿子知道家里要退亲还火急火燎要赶回来!”
她是全然不管别的。
也不管她家才是先说退婚的那个人。
满脑子就是段沫颜早就决定退婚,这个认知让陈氏心里更恼了,也让她对段沫颜咬牙切齿起来:“我看罗氏那些话都是她段沫颜布的局!”
“我从前看她性子温和,是个温柔良善好脾气的,没想到背后竟也是这样一个阴诡之辈!害得我家沦落到这样的田地,自己倒得以抽身出来,她段沫颜还真是好大的本事!”
“以前我真是小看她了!”
“幸好是退了这门亲,要不然以后等她进府,家里还有什么安宁!”
陈氏在说这些话的时候,梓兰和李妈妈谁也不敢吭声,她们都清楚陈氏这会听不进别人的话,等陈氏说得差不多了,李妈妈才又上前安慰道:“您也别气,段家现在就是黔驴技穷,等过些日子,段家倒台,谁还会帮着他们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