近日河水决堤,冲毁了不少城镇、村庄,不知有多少灾民流离失所。
思及至此,太后在养心殿也坐不下去,起身带着嬷嬷走了,免得打扰魏诚批奏折。
魏诚亲自将人送出去,才回头去听福禄的禀报。
不提养心殿里几人的心情,走出养心殿的太后挥退伺候的人,只留了自己从家中带来的陪嫁婢女,如今已是寿康宫掌事嬷嬷的净夏。
净夏服侍太后三十几年,见此动作,便知太后是有旁人听不得的话要对自己说了。
她上前搀扶着,静静陪太后往寿康宫走。
行至一半,沉默许久的太后终于开口,“选秀那日,哀家听太监报从七品州判宁见山之女的时候怎么没想起来呢?”
听见宁见山三字时,净夏瞳孔猛地一缩。
心中道难怪,难怪太后屏退众人只留自己。
“若是知道她是那人的女儿,哀家定然不会叫她入宫的。”太后的视线停留在天边的白云,喃喃道:“她与他并不相像,想来是和他夫人更像了,也难怪哀家没认出。”
净夏依旧默声,她知晓太后只是需要一个人倾听,并不需要人回应。
但思绪却跟着回忆起了从前,眼看太后越说越多,她转头审视了一圈周围,即便没有人,还是忍不住提醒,“娘娘,慎言。”
被净夏一打断,太后才想起自己身处何地。
她拍了拍净夏的手,眼中闪过庆幸,连声道:“罢了,罢了。”
阳光投射在主仆二人的身上,将她们的身影拉的很长很长。
这样柔和的阳光,同时也照射在罚跪结束的宁玉珍身上。
在坚硬的砖上跪了半个时辰,起来时只觉得膝盖处又酸又麻,若没有倚翠搀扶,险些再重重跪下。
皇上吩咐的软轿已在旁候着,等候许久的姐妹二人及时叫贴身宫女上前帮忙,几人扶着宁玉珍在轿子上坐下。
宁玉珍从小娇生惯养着,哪跪过这么长的时间,有伞遮了光仍有些头晕目眩的。
她用手支着脑袋,余光扫过跟在轿子两边的夏芳舒和林忆柳,心中感激万分。
情谊从不论长短。
见夏芳舒被照的热出了满头汗,宁玉珍示意倚翠将伞给她。
林忆柳倒是刚好躲在了阴影里,只是视线轻轻掠过。
三人各怀心思,但无人开口,一路无言,直到轿子停在了永和宫。
抬轿的太监早早得了福海的令,解释道:“宁小主先用过午膳,待未时,奴才们再来接小主往咸福宫去。”
“劳烦公公了。”宁玉珍笑了笑,带着人先往丽景轩里走,留倚翠在后头处理。
绮兰和莲香一脸焦急的在丽景轩门口候了小半个时辰,还嘱咐了小安子走远点打探打探,这下总算是盼到主子回来了。
正要上前相迎,却见自家主子微微蹙眉,立马转回进屋内。
三人落座,莲香奉上茶水点心,绮兰则是和两姐妹的宫女听竹、石榴去拿午膳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