走进客厅,梁言恰好从楼上下来,头发凌乱地耷拉在额头前,估计是刚冲完澡,他喜欢在早晨展开某些成年人的运动,又在事后有冲澡的习惯。
我扯出个官方的微笑,若无其事地将纸质合同和笔恭敬地放在他面前,“合同条款都是按照梁先生的要求拟定的,没问题的话请签字。”
“嗯。”
“我也看看。”
邓晓琳凑过来,亲密地靠在他身上。
他没有拒绝,一手翻阅合同,一手环上她的肩膀。
我目不斜视地坐着,当自己是空气。
这两人真是胆大,毕竟还没正式公开,就不担心我**了卖给狗仔捞一笔大的吗。
我腹诽着,听见邓晓琳开口:“不好意思,我们在家就这样,无时无刻不想黏在一起。”
我笑,应该是笑了,说:“两位很般配。”
“谢谢。”
邓晓琳放开梁言站起:“客人来了,我去泡茶。”
她兀自进了厨房,俨然一副女主人的做派。
我没功夫搭理她,心思放在合同上,暗暗祈祷梁言别再整出什么幺蛾子,我的年终奖再经不起任何折腾。
为了讨好他,我狗腿地发誓:“你放心,我不会把你和邓晓琳的恋情说出去的。”
他头也不抬地说:“你倒是透露,未必是坏事。”
不屑于再看我一眼。
我改口:“那就我们之间,我绝对守口如瓶。”
“你以为说了就有人信吗。”
我怔了怔,点头。
也是,如果没有那些合照,我也不敢相信,自己曾和那么耀眼的人交往过,差点就谈婚论嫁。
自昨夜重逢,我还没机会和他单独相处,迟疑地问:“这几年,你过得好吗?”
他说:“比跟你在一起的时候好。”
我呆然地点头:“哦。”
邓晓琳倒了杯热水回来:“程经理,喝水。”
“谢谢。”
我双手正要接过,水杯在她手中忽然倾倒,滚烫的热水淋到我的手背上,玻璃杯砸落在地,瞬间四分五裂。
我疼得倒吸冷气,邓晓琳惊恐地连忙道歉:“抱歉抱歉一时手滑,没事吧?”
她分明就是故意的。
有求于人,我强忍着破口大骂的冲动:“没关系。”
梁言放下合同,接着握住邓晓琳的手语露关切:“疼不疼?”
“没什么,只溅到了几滴而已。”
话虽如此,眼眶却红了,声音夹带哭腔。
不愧是演员。
梁言往她手上吹气,说:“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,何必劳烦你。”
秀恩爱也不用贬低我吧,狗男女。
我极力维持着笑,咬牙切齿地说:“借卫生间一用。”
冬天的自来水冰冷彻骨,淋在烫红的手背上刚好能止痛,处理完烫伤后回到客厅,他将签好的合同塞给我:“你可以走了,不送。”
“嗯,合作愉快,再......”
我站在门口,本想好好告个别,可没让我把话说完就关锁上了门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