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有一炷香的时间,一队队铁甲护身,手执长枪的士兵涌出夜北军府,直奔城门。
夜北军虽然精锐已灭,但军魂仍存、军旗尚在,只要还剩一人,就决不允许外敌踏入启胜一步。
军旗随风飘扬,夜字迎风招展。
“沈副将。”守门将士小跑过来,冲着队伍最前方的将领一鞠躬。
“什么情况。”沈副将手执长枪,威风凛凛,满身杀伐气。
“回副将,城门外有人砸门。这个季节,末将恐怕是北郢来犯,所以,”
“荒唐!”沈副将沈泽脾气暴,一脚将那士兵踹翻在地,“成什么样子!未探明军情就敲响军鼓,你可知罪。”
“副将!”早有爬上城楼查看消息的小兵跑来禀报。
“城门外有一千兵马,人人尽裹棉袍大衣,不似北郢装束。”
沈泽闻言狠狠瞪了守门将士一眼:“可有问清来者身份。”
“自称南王叶南一,协圣旨而来,奉旨带走一人。”那小兵一五一十重复。
“叶南一,圣旨。”沈泽眸色微暗,朗声道,“开城门!”
“吱呀”声响起,厚重的城门徐徐敞开。
透过风雪,一位骑在有踏雪飞驰美誉的踏雪马上的男人出现在众人眼中。
他身披朱红色水纹棉质披风,穿一身雨丝锦袍。似是江南贵公子出游,无半点军旅生活留下的痕迹。
这就是夜北军拼死守护下,养出的江南京都的富贵公子。
南王叶南一。
马上的叶南一勒住缰绳,掏出黄布卷轴,缓缓启唇,声音磁性低沉:“圣旨在此,顾君闻何在?”
沈泽率众士兵单膝跪下时,猛地想起,今晨鼓响之时,就未见过少将军顾君闻的身影。
他心知不好。
塞北谁都知道,夜北军少将军顾君闻天生属于沙场,小小年纪已经一战成名,行兵布阵如有鬼神相助。
只可惜三年前被拼死救回后,顾君闻整个人变得抑郁消沉、闭门不出,还多了一个怪毛病:怕冷。
生长在塞北苦寒地,身为顾家铁血男儿,顾君闻怕冷这事传出去不免叫人笑话。
其实这可不怪顾君闻,她穿书前本就生活在江南秀丽地,连零星雪粒都级少见。哪里见过这三天刮风,两天下雪的塞北苦寒地。
更何况,咸鱼是没有多大梦想的,她只想在太平岁月混吃等死。
只要不是北郢进犯,亡国灭族的危难关头,她是绝不想跨出夜北将府半步的。
“果然如传闻一般,”骑在马上的叶南一轻声笑了一下,“既然如此,那本王亲自登门请顾小将军接旨好了。驾!”
那天虎牢关的百姓都记得,一匹白色骏马载着一位俊朗男子直闯到夜北军府。
不多时,那人就拽着被捆住手脚的顾君闻疾步而出,顺势扔入随行马车中。
那咚的一声,听着就疼。
“顾家不幸。”街头大妈不住摇头感叹,只是想到近日传闻,又缩了回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