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朕听闻,陆公子近日新破了一案,为大理寺立下大功,”元武帝缓慢地吐字,“不知陆公子可至弱冠之年?”
夜昭应答道:“回陛下,知舟他年19,未到弱冠之年。”
元武帝睁开眼,视线落到陆知舟身上:“真是年少有为。”
夜昭正思索着接下来要如何应话,那琉璃公主蓦地起身,红着脸,吞吞吐吐地道——
“父皇,我……我仰慕陆公子已久,故想请父皇赐婚!”
场内的人皆是一惊,起了议论,夜昭匆匆扫过琉璃公主的腹部,眉头一皱。
难怪。
这老皇帝一向不满先帝设下的国师职位权势过大,怎么可能把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嫁给她这个国师的弟子。
原来是……
她揶揄地看了眼陆知舟,无声道:“她怀孕了。”
少年愕然,下意识地解释:“师尊,我一直同您待在一起,不是我……”
夜昭哭笑不得。
她自然知晓,可他这抓重点能力,实在是差劲。
此事倒有些棘手,若拿不出合理的理由,元武帝必定不能罢休。
不说陆知舟愿不愿意当那个戴绿帽的好人,她本是想把陆知舟送走,若他当了驸马爷,她这国师每日又要入宫……
夜昭有些头疼,只能期待陆知舟有点骨气。
元武帝的目光扫了过来,陆知舟规矩地跪到大殿内,不卑不亢道:“承蒙公主殿下厚爱,只是草民已有心仪之人。”
“再者,草民已接下寻凌峰一案,此案凶险至极,恐……”
此话未曾说完,光是听到“寻凌峰”,不只是围观的众人,元武帝也是一惊。
夜昭瞳孔骤缩,识海内给陆知舟传音:“你疯了?编话也别挑寻凌峰啊!”
那个案件,费力不讨好,在大理寺内都没人去接手,他修为不过筑基期,接下寻凌峰的案件,不是找死?
只是不得不说,这个案件的名头确实好用。
“原是如此。”元武帝略有些失落,“姻缘之事,确不能强求,倒是可惜了。”
他假惺惺地叹息一声,琉璃公主则面色不太好看地坐回了席上。
……
这一场宴席结束,夜昭太阳穴一阵疼痛。
“你现下便离开元武国罢,”夜昭叹了口气,“我会同陛下明说,你本是孤儿,随着生身父母回到了……”
“师尊,我没有别的家人了。”少年固执地说着,“您也知晓,那些所谓的书信都是伪造的,不是吗?”
夜昭默然地颔首。
“那您为什么要赶走我?”陆知舟的眼眶红了又红,“是我哪里惹您不高兴了吗?”
“没有。”夜昭迟疑地摇头,“你是我最得意的弟子。”
“罢了,你下去罢。”
夜昭摆了摆手,起身朝着内室走去。
少年矗立在原地,不知过了多久,才缓慢地挪动步伐,回到了自己所居住的院内。
夜色微凉,月色黯然。
一道黑影从墙头上跳了下来,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满:“主子,那御灵门门主当真是无情无义……”